如果世界上沒有蚊子會怎么樣?

編輯: 逍遙路 關鍵詞: 高中生物 來源: 高中學習網(wǎng)


吉特瓦迪墨菲(Jittawadee Murphy)每天都要打開位于馬里蘭州銀泉市沃爾特里德陸軍研究所的一間悶熱掛鎖的屋子,來到一大群瘧蚊( Anopheles stephensi )身邊。她把魚食磨碎,喂給成百萬計的孑孓,然后為眾多的“蚊子孕婦” 送上昏迷的小鼠,以供其從腹部吸血??它們每個月要吸干24 只這樣的嚙齒動物。墨菲研究蚊子已有20 年,并致力于限制蚊子所攜寄生生物的擴散。就是這樣,墨菲表示,她還是寧愿把蚊子徹底從這世界上抹掉。

這一觀點和者眾多。全世界每年約有2.47 億人感染瘧疾,其中近百萬人因此喪命。蚊子還傳播黃熱病、登革熱、乙腦、裂谷熱、基孔肯雅病毒和西尼羅河病毒,造成了更為巨大的醫(yī)療和財政負擔。再有就是蟲災:它們形成的蚊群密密麻麻,甚至可以讓阿拉斯加的馴鹿群窒息。而現(xiàn)在,蚊子的數(shù)量達到了季節(jié)性高峰,整個北半球的人肉里,都是它們錐進去的刺吸式口器。

要是這世界上沒有蚊子會怎樣? 會有人或者別的什么東西懷念它們嗎?《自然》就此詢問了一些研究蚊蟲生物學及生態(tài)學的專家,并得到了一些意外的答案。

目前,已命名的蚊子超過3500 種,其中只有一兩百種會叮咬人類或者在你旁邊嗡嗡亂飛。它們在幾乎每一片大陸的每一種生境里繁衍生息,并在多種生態(tài)系統(tǒng)中扮演重要角色。 “蚊子在地球上已經(jīng)存在了上億年,” 墨菲說, “而這一路走來,它們也與多種物種協(xié)同進化。” 消滅一種蚊子可能會讓某種捕食者失去食物、或者某種植物沒了傳粉者。而探索一個沒有蚊子的世界可不只是為了鍛煉你的想象力:人們已經(jīng)投入了大量的努力,來研發(fā)把這一萬惡的疾病傳播物種從地球上徹底消滅的可行方法了。

不過,科學家也承認,多數(shù)情況下,隨著蚊子消失而空出的生態(tài)位被其他生物填充,消滅它們帶來的生態(tài)創(chuàng)傷很快就能恢復。生活會繼續(xù),像以前一樣??甚至可能更好。尤其是對于那幾種身為主要疾病載體的蚊子物種, “很難說消滅它們還有什么壞處,頂多是消滅的過程中可能有些誤傷吧!保谥Z莫爾伊利諾伊州立大學的昆蟲生態(tài)學家史蒂文朱利亞諾(Steven Juliano)如是說。巴西圣卡塔琳娜聯(lián)邦大學的醫(yī)學昆蟲學家卡蘿斯布里索拉馬孔德斯(Carlos Brisola Marcondes)對此也發(fā)表了自己的看法,她認為沒有蚊子的世界“對我們來說安全得多,消滅按蚊對人類來說意義重大!

北極蚊群

消滅蚊子可能造成的最大生態(tài)變化,可能出現(xiàn)在北極苔原,而那里居住著包括撮毛伊蚊( Aedes impiger )和黑足伊蚊( Aedes nigripes )在內(nèi)的蚊類。蟲卵在來年融雪后孵化,其后只需3 - 4 周就能發(fā)育為成蟲。從加拿大北部到俄羅斯,這些蚊蟲會在一小段時間內(nèi)數(shù)量暴增,乃至在某些地區(qū)形成厚厚的云。 “這真是世所罕見,世界上恐怕在沒有別的地方會有這么多的生物量聚集在一起了! 丹尼爾斯迪克曼(Daniel Strickman)說道。他是一名昆蟲學家,現(xiàn)于馬里蘭州貝爾茨維爾擔任美國農(nóng)業(yè)部醫(yī)學與城市昆蟲學項目主管。

對于消滅這些生物的后果,科學家的意見不盡相同。北卡羅萊納環(huán)境與自然資源部的昆蟲學家布魯斯哈里森(Bruce Harrison)估計,如果沒有蚊子作為食物,在苔原筑巢的候鳥數(shù)量可能會下降50% 以上。但也有研究人員對此持有異議。在阿拉斯加州費爾班克斯的美國漁業(yè)和野生動植物管理局就職的野生生物學家、凱西克比(Cathy Curby)表示,在鳥類胃容物樣本中北極蚊子并未顯示出很高的數(shù)量,而蠓才是更主要的食物來源。她說: “人們可能高估了北極蚊子的數(shù)量,鑒于蚊子喜歡聚集在我們身邊。”

蚊子每天會從每只馴鹿身上吸取多達300 毫升的血液。馴鹿群因而被認為會有意選擇迎風的行進路線以逃離蚊群。而行進路線中的小小變化,都可能在北極河谷造成極大影響,鑒于成千上萬的馴鹿會通過這一路線遷移,它們踐踏地面、啃食地衣、運輸營養(yǎng)物質、外加喂狼,繼而通常會改變沿途生態(tài)。綜合考慮的話,北極地區(qū)應該會想念蚊子??不過,這在其他地方也成立么?

翅尖上的美食

密歇根州立大學(東蘭辛)的水生昆蟲學家理查德梅里特(Richard Merritt)說: “蚊子是美味佳肴,而且很容易捕捉! 倘若蚊子的幼蟲孑孓從這世界上消失,有好幾百種魚就必須改換食譜才能生存了。哈里森說: “這聽起來容易,但像攝食行為這樣的性狀是從基因上深植于這些魚類之中的! 例如食性特化的食蚊魚??作為滅蚊高手,它通常被養(yǎng)在稻田或者游泳池里來防治害蟲,要是沒了蚊子就有可能會滅絕。而食蚊魚或者其他魚類的滅絕對,有可能對食物鏈的上下游都產(chǎn)生重大影響。

還有很多種類的昆蟲、蜘蛛、蠑螈、蜥蜴和青蛙,也將失去一個主要的食物來源。2010 年發(fā)表的一項研究中,研究人員記錄了法國卡瑪格濕地自然公園中的毛腳燕,在噴灑了微生物滅蚊劑后生存的情況。他們發(fā)現(xiàn),藥劑噴灑后平均每巢孵出兩只雛鳥,而沒有藥劑處理的對照地點,平均每巢孵出3 只雛鳥。

但大多數(shù)以蚊子為食的鳥類,很可能會轉而食用其他在“后蚊蟲時代” 大量繁衍并占據(jù)其生態(tài)位的昆蟲。至于其他食蟲動物,大概完全不會懷念蚊子:蝙蝠的主食是飛蛾,在它們的消化道內(nèi)容物里,蚊子只占了2% 不到。科羅拉多州柯林斯堡疾控中心醫(yī)學昆蟲學家珍妮特麥卡林斯特(Janet McAllister)給出了一個比喻: “如果你要大量消耗能量,那你會吃22 盎司蛾排菲力,還是6 盎司蚊子漢堡?”

菜單上可選的還多得是,看來在一個無蚊的世界里,大多數(shù)食蟲物種也不至于忍饑挨餓。滅蚊導致生態(tài)系統(tǒng)破壞的證據(jù),還沒有強到足以讓“滅蚊派” 三思而后行。

樂意效勞

作為孑孓時的蚊子,在全球水生生態(tài)系統(tǒng)的構成了大量生物量。從季節(jié)性積水塘到樹洞,再到舊輪胎里的積水,孑孓在各種各樣的水體中大量生存。而在洪泛平原上,孑孓的密度更是高到連水面上都會因為它們的蠕動而泛起漣漪。孑孓以腐爛樹葉、有機碎屑和微生物為食。問題是,如果沒有蚊子,別的濾食性動物是否會頂替上來。 “解決碎屑和腐質的生物還挺多,蚊子么,既談不上只此一家,也不算是至關重要! 朱利亞諾說道: “如果只從機翼上卸下一枚鉚釘,飛機不太可能就會掉下來!

蚊子消失的效應也許取決于具體討論的是哪一種水體。北美東海岸的豬籠草( Sarracenia purpurea )的“籠子” 里,通常有一個容積為25 - 100 毫升的迷你水塘,在這個緊密的小群落里,孑孓是重要的成員。生活在那里的昆蟲只有北美瓶草蚊( Wyeomyia smithii )和瓶草搖蚊( Metriocnemus knabi ),同居者是諸如輪蟲、細菌和原生動物之類的微小生物。當其他昆蟲淹死在水中時,搖蚊會嚼碎它們的尸體,瓶草蚊孑孓則以殘渣為食,同時為植物提供氮素等營養(yǎng)物質。這種情況下,消滅蚊子就有可能會影響到植物的生長。

現(xiàn)就職于加拿大阿爾伯塔省卡爾加里大學的生態(tài)學家、約翰阿迪科特(John Addicott),在1974 年發(fā)表了一項對豬籠草內(nèi)捕食者- 獵物結構的研究。結果表明,孑孓存在時,原生動物的多樣性更高。研究提出,孑孓捕食的同時控制了原生動物中優(yōu)勢種的數(shù)量,故而使其他種類得以生存。而這對植物的更廣泛影響還不甚明了。

如果蚊子確實有提供“生態(tài)系統(tǒng)服務”(即人類從大自然中的獲益),這將為保留蚊子提供更有力的論據(jù)。迪娜豐塞卡(Dina Fonseca)是新澤西州羅格斯大學新布朗斯維克分校的進化生態(tài)學家,她用蠓科幾種會叮人的小蟲子,也就是平時說的“蠓蠓蚊” 做了個類比,來解釋這一點: “那些被蠓叮咬的人,或是經(jīng)由叮咬而導致病毒、原生動物及絲蟲感染的人,會非常愿意滅掉這些小蟲子!钡,鑒于有幾種蠓是可可樹等熱帶作物的傳粉者, “消滅它們可能造成一個沒有巧克力的世界。”

蚊子成蟲靠吸食花蜜獲取維生所需的能量(只有部分種類的雌蚊要靠偶爾吸血,來攝取產(chǎn)卵所需的蛋白質),要是沒了蚊子,數(shù)以千計的植物物種會失去一類授粉者。不過,麥卡林斯特表示,蚊子的授粉作用對人類生存所需的作物倒談不上至關重要。她說: “如果蚊子還有點什么好處,人類早就設法利用了。如果一定得從蚊子那兒要點什么話,那就要它們消失吧!薄就虏郏河惆。@位是多么鮮活的御姐!】

最后看來,蚊子能做到而其他生物做不到的事兒還真沒幾樣??可能只有一個例外:它們在從一個動物身上吸血、再把口器扎入另一個動物體內(nèi)這件事上,高效得要命:而這為病原微生物的傳播提供了理想途徑。

斯迪克曼說: “滅除蚊害的生態(tài)效應就是人口會增加。這就是結果! 消滅蚊子將拯救許多人的生命,并使更多人免受疾病折磨。許多國家將不再為瘧疾所困。據(jù)世界衛(wèi)生組織(WHO)估計,在撒哈拉以南非洲國家,每年因為疾病需要花費1.3% 國內(nèi)生產(chǎn)總值(GDP);如果沒有了蚊子,就可能省下這筆錢用于加速發(fā)展。 “在衛(wèi)生系統(tǒng)和醫(yī)院上的財政負擔會減少,為防控蟲媒疾病的公共衛(wèi)生支出可以投入到其他重點健康問題上,輟學率也會降低。” 馬尼拉的世衛(wèi)組織瘧疾學家杰弗里希爾(Jeffrey Hii)如是說。

菲爾朗尼博斯(Phil Lounibos)是一位生態(tài)學家,現(xiàn)就職于位于維羅灘的佛羅里達醫(yī)學昆蟲學實驗室。他認為“消滅蚊子只能暫時緩解人類的痛苦”。 他的研究表明,想要根除某種病菌攜帶者多半會徒勞無功,鑒于它的生態(tài)位會很快被別的攜菌生物填充。他的團隊從佛羅里達的垃圾站中,收集了雌性黃熱病蚊(埃及伊蚊Aedes aegypti ),然后發(fā)現(xiàn)其中有些被亞洲虎蚊(白紋伊蚊Aedes albopictus )授精,而后者攜帶多種人類疾病的致病菌或病原體。這樣的授精使雌性黃熱病蚊絕育??展示了一種昆蟲取代其他種類的方式。

鑒于蚊子傳播疾病所導致的嚴重的人道主義后果和經(jīng)濟損失,科學家基本認同消滅蚊子帶來的好處(人類總體健康的提升)還是要高過人口增加的代價。而其他生態(tài)系統(tǒng)“附帶損失” 也不會為蚊子贏取太多同情。“自然界中每種生物都有其生存的位置” 這種帶有浪漫色彩的概念,不足以為蚊子提供辯護。世界至今還有蚊子,實是人類能力有限,而非無意于此也。

因此,雖然從鮪魚到珊瑚,許多有益的物種接連被人類在無意中推到了滅絕的邊緣;但一種幾乎毫無可取之處的小蟲子,卻任由人類費盡千般努力,也不曾被危及生存!拔米釉诃h(huán)境中所占據(jù)的生態(tài)位并非無懈可擊,” 佛羅里達州杰克遜維爾的美國蚊蟲防控協(xié)會昆蟲學家喬伊康倫(Joe Conlon)說,“假使將來我們成功消滅了它們,那些有它們活躍的生態(tài)系統(tǒng)大概只會打個小嗝,然后就繼續(xù)該咋咋地。蚊子留下的空檔自有他人接替,但繼任者會是更好還是更糟……這就沒人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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